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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需要我们来关注的景观建筑师名录!

  Wallpaper*延续多年的“建筑师名录”(Architects’ Directory)特辑,今年迎来了一场大变身,把探寻优秀工作室的视野从室内延展至更广阔的户外:聚焦那些以景观为媒介、正在重塑我们周遭环境的国际实践者。对他们而言,“建筑”只是起点——从植物、材料与水系统,到社区关系与日常维护,一切都可以被重新组织与塑造。

  与往年侧重住宅领域、聚焦新锐建筑师不同,本次特辑将镜头对准景观领域的创作实践。我们在崭露头角的新星与经验成熟的团队之间穿梭,足迹遍布非洲、美洲、亚洲、欧洲与大洋洲,呈现景观设计在方法、尺度与议题上的多元面貌。

  Terremoto由David Godshall与Alain Peauroi于2013年在洛杉矶创立,如今在旧金山设有第二办公室。工作室将“透明(transparency)”作为核心方法论:不仅在设计策略上强调可被讨论与被验证的逻辑,也在团队协作与行业伦理上公开表达立场。Godshall说:“对我们来说,以体现信念和价值观的方式开展工作很重要。比如在雇佣关系上,我们会主动、公开地认可并表彰主创团队与个人——这种表态在业内并不常见。”

  Godshall年轻时读到加拿大景观设计师Michael Hough的《City Form and Natural Process》(城市形态与自然过程),书中关于“城市环境里,野生动植物为何多栖居于荒地或未经设计区域”的讨论,促使他重新审视景观设计的对象与责任。他向我们反问:“为什么不能为野生动植物打造专门的景观?”

  在实践层面,Terremoto近年的工作常与现代主义遗产并行:他们正在参与Richard Neutra设计的洛杉矶Lovell Health House的景观更新,将早期现代主义的空间观念与当下对原生植物、在地材料的倡议并置;也在为Frank Lloyd Wright的Hollyhock House重新梳理周边植被,并完成Sea Ranch Lodge的二期景观。

  Godshall深信,为历史建筑配套景观注入新的生命力,往往是让其进入更生态、更智慧当代语境的路径——建筑作为相对“固化”的媒介,难以快速迭代;而景观由生物与植物组成,天然会在生长、消亡与复苏之间不断更新。

  工作室还有一个有趣的信念——“花园永无竣工日”(gardens can never quite be deemed ‘finished’)。景观始终处于成长、消亡、新生、维护的动态过程中,在他们看来,可持续的关键并非一次性“完成”,而是长期的“责任管理(stewardship)”。Godshall说:“一个项目最好的状态,是能够持续被精进——这需要所有参与景观的人具备相应的技能与生态素养。”

  Studio Knight Stokoe由Martin Knight与Claire Stokoe于2022年在英国创立。与其追求项目数量,二人更强调作品质量:工作室仅保留两位总监为固定成员,其余协作团队按项目灵活组建,——这种工作模式使两人能亲身参与每个项目。

  尽管近年来,气候与生物多样性危机已经引发了全世界内的强烈关注,人们也愈发关注户外空间,但Martin Knight和Claire Stokoe始终认为,景观是一个常被忽视的设计领域。

  在气候与生物多样性危机成为公共议题的当下,两位创始人仍认为景观常被低估。与“推倒重来”相比,他们更关心场地既有要素的保留(retain)、再利用(reuse)与再生(recycle)潜力:哪些元素其实仍能进入新的解决方案?它们是否承载着场所特征与场域记忆?

  他们把方法归纳为三条相互牵引的原则:韧性(resilience)、再生(regeneration)与共情(empathy)。在他们的语境里,景观既要回应社会与自然之间的协商,也要在不确定性中主动优化所在生态。

  两人首个竣工的项目是位于英国小镇Basingstoke附近的Plant。项目对著名的二级保护建筑Mountbatten House的顶层花园进行重新构想,在尊重20世纪70年代设计师James Russell原初愿景的前提下,对现有环境进行精细化改造,展现了二人兼顾艺术性与功能性的“匠心与科技并高”(craft-to-high-tech)设计哲学。

  项目落成后,工作室迎来强劲发展势头:两人在Plant项目中继续担任管理角色,参与花园的长期建设与维护——他们都以为这种延伸性的“在场”并不常见。另外,工作室目前正参与英国布里斯托尔Canons Wharf二级保护建筑的改造与再利用,目标是为其引入新的户外休闲空间。从私人花园到商业与公共空间,这些分布在英国各地的项目,正在为工作室勾勒更具纵深的实践版图。

  “平衡”是Estudio Ome的核心命题。工作室由法国建筑师Hortense Blanchard与墨西哥景观建筑师Susana Rojas Saviñón于2018年在墨西哥城创立,持续追问“人如何与自然互动”,以及“建构与生命体之间的边界如何被重新校准”。

  这种二元性体现在他们对方法的选择上:一方面把绘图作为理解场所与塑造空间的工具,另一方面又以生态策略检验每一次介入的必要性。两人说:“艺术关乎对美与诗意的追寻,我们大家都希望哪怕通过一个细微的细节,也能触发体验与灵感;生态则意味着对自然的极致尊重——每次接到项目,我们都会问自己:介入会让这里更好,还是保持原状更明智?”

  凭借精密而克制的作品,Estudio Ome近年获得多项国际认可,这些奖项也将他们的实践推向更广阔的地理版图:在墨西哥与法国持续推进项目的同时,工作室今年亦将业务延伸至英国。位于墨西哥的私人花园项目Ruins(2022)集中呈现了其设计哲学的演化——他们利用既有生态系统与水文管理策略收集径流,促成石、水与植物的共生关系;而每4个月一次的回访维护,则不断加深他们对场地“时间性”的理解。两人说:“我们把植物观察手绘也纳入其中,试图呈现叶簇、肌理、茎干的动态与密度——这些特质很难用其他媒介准确捕捉。对我们来说,手绘能传递时间感,而时间正是景观的本质。”

  尽管对行业前景保持乐观,两人仍强育与学习资源的重要性:“墨西哥需要更丰富的教育资源与学习机会。慢慢的变多人对景观产生兴趣,需求也在增长。我们大家都希望让更多人看到景观的潜能,促成更深入、更复杂的协作。”

  Lesego Bantsheng创立的非营利组织Rural Futurisms正在重新定义“景观”的边界。组织成立于2023年,活跃于非洲南部,团队由研究人员与设计师、历史学家以及气候活动家组成,共同以“从丰厚的传统根基出发,构想乡村的集体未来”为目标。Bantsheng同时是荷兰鹿特丹Maccreanor Lavington的城市设计师,也是非洲及离散空间实践组织Matri-Architecture的成员,跨地域的工作经历让她持续挑战景观实践在社区中的角色与影响。

  对于他们而言,景观并非“造园”意义上的结果,而是一种去殖民化的行动与对话。Bantsheng说:“我们不仅是设计者,更是促成变革的行动者,致力于直面南非殖民与种族隔离遗产,以及它们如何剥夺乡村居民的权利。我不做传统景观设计,因为它对解决这样一些问题帮助有限。与其套用所学,我选择先停下脚步去倾听——倾听土地与人群真正的互动需求。在我们的工作里,答案从来不是文艺复兴式的花园。”

  Bantsheng与同事运用在地材料库、系统与“宇宙观(cosmology)”开展工作,邀请社区居民共同参与创作。深度探索不仅产出空间结果,也生成具有“对话性与档案性”的载体:景观关乎关系的建构,而非一种“限时产物”。

  他们的试验性项目之一是位于南非与博茨瓦纳边境的Makgobistad村庄景观:从家居日用品的观察出发,结合菌丝复合材料与当地土壤的实验,最终形成服务社区的土质圆形小屋Hut-Lab。近期,他们还与数字技术与艺术团体Radical Data合作Cybersyn 2项目,研究乡村与城镇的食物分配系统。

  Bantsheng也对行业结构提出反思:“南非景观建筑发展迅速,但它往往反映的是中产阶级诉求,而非多数群体的集体传统底蕴。当看到年轻团体通过设计、美学或流程创新突破框架时,我看到了希望——这正是我们这样的国家真正需要的。”

  Studio Zewde由景观建筑师Sara Zewde于2018年在纽约创立,她说:“每个项目都始于倾听——倾听土地与人的声音。材料、形态与植物的选择,都是为了与土地和人形成共鸣。我们大家都希望设计植根于文化叙事、生态与记忆的景观。”

  Sara Zewde在纽约中央公园。公园由美国现代景观建筑先驱Frederick Law Olmsted于1858年参与设计。Zewde即将出版的著作将讨论Olmsted在美国南部旅程对其创作的影响。

  工作室聚焦景观、城市设计与公共艺术,现约有15名成员,在建项目覆盖当下美国文化与公共空间的多个焦点:迪亚比肯艺术博物馆(Dia Beacon)计划将3.24公顷土地转化为公共雕塑景观,引入90余种牧场植物;哈莱姆工作室博物馆(The Studio Museum in Harlem)屋顶花园随博物馆在今年秋天开放。过往作品中,费城涂鸦码头(GraffitiPier)的更新尤为引人注目。

  无论作品的地点、规模或范畴如何,Zewde都不愿将任何单个项目标榜为“里程碑”,而是去注重项目的多样性。她说道:“我们不会以这种线性轨迹看待自己的作品——它们仅仅代表着持续学习的不同维度。”

  Studio Zewde没有单一的标志性美学,工作室以研究与方法论将作品串联起来:在挑战既定认知的同时,回应场地条件,以及客户与社区的愿景。Zewde说:“景观建筑是一门受历史先例潜在约束的学科,人们对它‘应当是什么’有强烈的预设。但如果它能作为创造性学科,进行拓展演进,就有机会成为真正具有变革性的领域——既能回应生态挑战,也能创造兼具深刻美感与文化共鸣的场所。”

  VSLA由Varna Shashidhar在印度班加罗尔(Bangalore)创立。她并非一开始就想到自己的身心更适合户外,但当她在2006年从哈佛大学设计研究生院景观建筑专业毕业时,有一点已十分确定:空调办公室的案头工作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对她来说,最终归宿是回到祖国工作,但起初绕道而行却也无妨。

  Shashidhar曾经在斯里兰卡建筑师Chelvadurai Anjalendran手下实习,她在科伦坡(Colombo)第一次以“体验”的方式理解建筑与景观。她回忆:“只是坐在夜花树下,观察建筑和景观共同呼吸,比任何课程都更具启发性。”这一段露天课堂般的经历,培养了她对场所的观察力与敬意。

  2013年,她在印度的自家车库中创立了VSLA工作室,让心愿真正落地。尽管工作室逐年发展,她始终刻意控制规模:团队很少超过四人。她认为小型实践有其优势,能维系团队内部、以及人与景观之间的精神亲密。她也直言“项目越有挑战性越好”。

  Shashidhar的作品尺度多样:从2015年的校园教化景观,到2018年微型酿酒厂的本土可食与药用植物园;2019年,她将班加罗尔一处4,000余平方米场地转化为城市修复景观,引入75余种本土与适应性植物。当前,她正在推进印度中央邦(Madhya Pradesh)的疗愈花园,以及亨比(Hampi)村附近的博物馆景观项目,将关怀、文脉与文化嵌入设计逻辑。她说:“我一直把私人住宅当作实验与学习的场域,但最终希望以更公共的尺度回馈社会、扩散影响。”

  位于墨尔本的Emergent Studios由Sarah Hicks、Matt Hamilton与Niki Schwabe于2020年共同创立。工作室把“景观从不真正完工”视作前提,Hicks说:“我们欣然接受‘不可控’。”这一判断源于涌现理论(emergence theory)——复杂系统会在时间中表现出超越各部分总和的特性。对他们而言,景观的“涌现效应(emergence)”正是学科的内在属性,随着生长与物种互动,场地会不断偏离最初的图纸,生成新的状态。

  这支约6人的团队用十多年经验打磨出“全员参与式”协作模式,从社会住房到健康与教育设施,几乎所有项目都由3位总监亲自参与关键决策。底层支撑则是一套精密的数字工作流,“我们采用无纸化办公,所有设计都从数字手绘开始。”从平板草图到专业软件建模,再到完整图纸输出,直觉式绘画与计算精度在同一条流程中交织,构成他们对“景观艺术+前沿技术”的合成式理解。

  今年落成于澳大利亚谢珀顿(Shepparton)的Munarra Centre for Regional Excellence集中呈现了这一工作方式。这座教育与体育设施旨在致敬原住民文化,由Emergent Studios与ARM Architecture共同打造,并与Yorta Yorta原住民社区成员全程协作。景观引入山芋菊等具有文化意义的植物,这是一种可用于社区工坊的本土野花。

  2023年底,工作室为墨尔本公共图书馆Narrm Ngarrgu Library设计屋顶露台,形成另一项具有转向意义的成果:花园将户外学习与游乐空间、儿童图书馆与家庭服务连接起来,营造安全而温柔的公共环境;本土植物也吸引当地鸟类与蝴蝶在此停留。

  展望未来,三位合伙人正推动数字创新成果DOCO种植工具(DOCO planting tool)的发布:其中包含认证系统与在线植物数据库,计划向更广泛的行业开放。与此同时,他们也深入参与一项生态修复项目,将澳大利亚东南部一处养牛场恢复为沼泽林地,并研究怎么样围绕百年树龄的赤桉树(red gum)实现农业景观的再生。

  “花园一定不能完美——要追随直觉、顺应本能。”Rodrigo Oliveira用这句话概括自己的自然主义(naturalistic)立场。受东方园林与自然不对称美的启发,他在三十年的职业生涯里始终避免把景观“规整化”,而是追求一种“无缝融入环境的天然花园”。看似轻描淡写的处理背后,是对建筑形态与自然生长之间深度协调的精确拿捏。

  这一理念的种子来自他在巴西南部的童年:曾细心照料过的花园是记忆中无法替代的背景。1993年,他从农学专业毕业,之后在佛罗里达州完成为期一年的树木栽培研修,最终于2005年创立Rodrigo Oliveira Paisagismo。

  如今,他在圣保罗的工作室拥有约40名员工,包括建筑师、工程师、营销专家与园艺师。2005年,建筑师Isay Weinfeld为巴西电影导演Héctor Babenco设计圣保罗住宅时邀请Oliveira参与花园设计,这成为其职业轨迹的转折点:访客从街道进入后沿蜿蜒小径穿越茂密植被,转角处才豁然见到建筑——一种如电影叙事般层层铺陈的入场体验,使他的作品被形容为“像精心写就的剧本”。当前,他正参与Isay Weinfeld设计的又一作品Amauri 306 Building,多处花园将分布于不同楼层,形成垂直的绿意序列。

  相较于传统的对称与秩序,Oliveira更信任自然系统的“不规则性”:肌理、动态与季节变化共同构成花园的真实生命。也因此,他的花园往往随时间愈发迷人,维护逻辑也更接近“顺势而为”。在可持续性被重新衡量的时代,这种与自然共舞的哲学提供了另一种可能:最好的花园不是与自然对抗,而是对自然致意。

  Landprocess成立于2012年,Kotchakorn Voraakhom在实践中不断推进以活体植物为基础设施的自然解决方案。她说:“自然既是我们的媒介和工艺,也是我们的导师。我们从它的系统中获得启示——美不仅来自形式,更来自功能。”

  拥有联合国全球气候行动奖(UN Global Climate Action Awards)、BBC百大女性(BBC 100 Women)与彭博社环保先锋(Bloomberg Green 30)等荣誉,Kotchakorn Voraakhom仍把线年后的曼谷,是否还能“站”在水面之上?她以把这座易受洪灾侵袭、且持续下沉的城市改造为气候韧性样本为使命;更长远的目标则是推动城市走向碳中和,以应对未来的气候不确定性。

  2017年竣工的朱拉隆功百年纪念公园(Chulalongkorn Centenary Park)在他人眼中只是“未被充分的利用”的城市地块。最终被Voraakhom转化为可收集、净化并循环利用3,700余立方米雨水的湿地与蓄洪草坪,同时提供开放的公共休闲空间。2019年底落成的法政大学城市农场(Thammasat Urban Farm Rooftop)则以梯田式屋顶种植本土植物,实现较混凝土表面高出20倍的径流减缓效率,每年可产出约20吨有机食物。

  当前,Voraakhom一方面培训东南亚政府团队推进防洪植被计划,另一方面正参与重构曼谷政府综合办公区Chaeng Watthana Government Complex。在约72公顷的既有场地上,她并未叠加传统“装饰性”景观,而是植入绿色廊道与植物降温系统,为约4万名工作人员提供更自然的热环境调节。她提出疑问:“各国政府大楼往往建得威风凛凛,但如果市政建筑也能体现透明度、可持续性与人文联结呢?”

  她深知,持久变革需要把平时难以同桌的人拉到一起:官员与社区领袖、工程师与植物学家、民众与公务员。为此,Voraakhom在2017年创立社会企业Porous City Network,动员社区将混凝土荒地改造为遍布全市的可渗透公共绿地网络,包括都市农场、绿色屋顶、雨水花园与吸水植物水道,Landprocess负责实体项目的实施,Porous City Network则通过组织与机制赋能社区。